母亲
时间如白驹过隙,转眼间,母亲过世已多年。 母亲兄弟姐妹5个,排行老二,上面还有一个姐姐,下面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,家里条件不好,母亲没有读过书,却很聪慧,懂事。母亲不仅聪明能干而且人也长得漂亮,在那十里八乡里早已出了名。 1 母亲16岁正是花样年华时,赶上了大兴土木建农场,右腿不幸被农场开采的石头砸中,虽然经过极力抢救保住了生命,却因失血过多不得不截肢,母亲的右腿从此便只剩下5寸左右一个肉疙瘩,而后母亲在世的几十年里,她都是靠皮带穿在假肢上维持行走,那种艰辛可想而知。 医治腿时父亲和母亲邂逅,父亲的腿因修水电站被石头砸中,所幸的是父亲失去是一条小腿,虽然也是穿假肢,但是相对母亲只有5寸来长的肉疙瘩,父亲就显得幸福多了,有着共同经历的两个人自然而然走到了一起。 2 父母以一门裁缝手艺养家糊口,在我们姐弟还没降临人世时,家里日子还算宽裕,母亲是个热心肠的人,经常接济周围的人,因此少有积蓄,日子只能算是勉强能过。 伴随我们姐弟降临,苦难便如日剧增,经常缺盐少米,因为父母不能像正常人那样在田里刨食吃,靠他们仅有的两条腿和两双手,不分日夜,在缝纫机上踏、踏地忙碌,挣来少许钱补贴家用。 从我记事起就经常半夜醒来,还能看到灯光,听到父母踏、踏的缝纫机声;鸡叫几遍,还能听到父母的哈欠声。常常看到母亲在为今天没有米,明天没有柴而暗自流泪。 3 为了能减轻家里负担,从上学那天起,每天放学便从山坡边一路捡柴到家,从那时起家里不用再买柴,从那年开始哪里橡子树茂盛,哪里*花菜多,哪个坡边上、田埂上的半枝莲葱郁,我是最清楚的,因为那些都是可以勤工俭学,采来卖钱交学费的。 上小学三年级,我开始偷偷提着家里两个大木桶到河里去担水,挑不了满担便挑半担,因为个头小,常常是把绳子往扁担上挽了又挽,直到桶提手和扁担相接触。 尽管如此,两只水桶在我身上依然是左右晃荡,走一路撒一路,常常人到家水却没能剩下几口,肩膀被扁担磨破皮咬着牙也不敢啃声,怕母亲知道了心疼,夜里疼醒心里却很高兴,至少母亲不用拖着残腿到河边去提水了。 4 后来母亲病重,舅舅怕我缀学,便把我接到了外婆家读书,在外婆家我渡过了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,虽然老外婆时常念叨,这个要学、那个要做,可是我依然开心,知道外婆是为我好。 舅舅、舅妈、小姨、姨爹们对我都很好,在这里我没有寄人篱下的感觉,有的只是亲人们的疼爱。虽然我也时常想念父母和弟弟,却贪念他们对我的那份宠爱,所幸的是那个时候家里已经请人打了口自来水井,我不用再担心母亲吃不到水了。 随着表弟、妹们逐渐长大,舅舅们的生活负担也日渐加深,我不得不离开那个令我终身难忘的小山村,那个令我*牵梦绕的地方,再次回到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。 5 虽然家里穷,好在地理位置还算不错,母亲虽然腿残疾,但是能吃苦。 离家不远处有个粮站,农忙过后,农民都会推着粮食到粮站去卖,有时候排队要从上午排到下午,只有粮食卖完了才能数着一年的辛苦钱,到集市上买些好菜犒劳自己,但中午卖粮人却只能挨饿,母亲看到了商机,到集市上去批发一些皮蛋、饼干、矿泉水等用个篓子提到粮站里去卖。 为了挣那几分几角钱,母亲拖着残腿,每天多次往返家和粮站之间。一个农忙下来也能挣个几十块。母亲的生意渐渐地做大了起来,于是用凳子一字排开,铺上纸壳子,在家门口摆起了小摊。父亲还是守着他那个裁缝铺,偶尔会有那么一两个老主顾,来光顾一下,就这样日子勉强的维持着。 6 母亲除了摆个小货摊外,她还养了头母猪,每年母猪下的崽崽也是我们家的主要经济来源。 贫困人家百事哀,有一次,我刚从学校回来,听到猪在叫唤,便将猪拉到梧桐树上栓起来。 母亲给客人拿东西可能起身太猛,在客人走后,母亲便顺着桌子溜到了地上,我栓完母猪回来便见母亲在往地上滑,跑过去把母亲拉起来,但是她已经口不能言,连忙找来她的降压片给她服用,但是依然无济于事。 接下来一个多月里,母亲瘫痪在床,人事不省,更不知道每天给她喂食的人便是自己的女儿,经常把我的手指头咬得红肿,当时村里权威医生已经断定:母亲再次醒来的几率几乎是零,同时叫我们做好心理准备,医院。 7 我和父亲不死心,每天定时给她推拿,给她擦身,给她喂药,从此父亲不再打理裁缝铺,每天在家伺候母亲,有空就去田埂、山坡上挖一些药材,回来熬水给母亲洗身子。 一个月后,奇迹出现了母亲不仅醒了,而且能说简单的话,虽然吐词不是很清晰。 村民们都说“我们家的菩萨供得高,是菩萨在保佑我们,”不管是真是假,从那个时候起,我开始有点信佛,相信冥冥中自有定数,相信好人终有好报。 父亲干脆放弃他的裁缝铺就守着母亲的小杂货摊度日,一有空依然去野外挖草药,熬水为母亲擦洗身子,母亲是坚强的母亲,她积极配合父亲治疗练习手抓动作,功夫不负有心人,一年后,母亲已经能借助拐杖自己行走了。 8 农村风俗过年吃团年饭、说话都有很多讲究,家里不论有多穷都要买条鱼,鱼代表着年年有余。菜里面一定少不了青菜,吃青菜一年四季清洁为新年讨个好彩头。 大年三十烤火是农村由来已久的习惯,那年吃完年夜饭,家人围坐在火盆边,母亲见火不旺了,便从地上拿起一块柴想添火。 太久没有拿重物的她,见自己能拿动一块柴,便激动得晃来晃去,当时我低头着没有注意,一个抬头被母亲手里的柴打到脸砰地一声响,母亲像个孩子吓得手足无措。 看着她无助的样子,泪水禁不住在眼里打转,我很痛,但更让人心疼的是母亲,我的母亲只是希望像正常人一样拿东西而已。为了不给母亲再增加心理负担,只好告诉她说:“不痛的,妈确实很厉害了,都能拿起柴了”。 9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,母亲的杂货摊和我那微薄的薪水已无法负担家里日常开支,下海的浪潮推动全国,大家都觉得应该到外面去闯闯。 还记得临行前的晚上,她拉着我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夜。 为了赶车第二天我起来很早,没有想到母亲却已早早地准备好送我,我们家离公路不远,我不让送,她却执意拄着拐棍送我到路边,让她回去,别担心我没事。她嘴里“嗯嗯”,人却不肯移动半步。 我只好狠心上了车,不再去看她,然而却控制不住心里那份牵挂,拉开车窗,回过头,她那单薄的身影瞬间刺痛了我的心、烙进了我的灵*! 用脚步丈量土地 用镜头观察世界 用笔书写人生 我手写我心 图文编辑:心一审核:心一 心一如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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