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茄随笔I五月的鱼鳞滩
四季豆 或许因为我是五月出生的人,对五月有着莫名的偏爱,鱼鳞滩的五月尤甚。 鱼鳞滩的五月,真是宁静又热闹。还不到六点,晨曦就把对面层峦起伏的群山晕染得通红,那红里又透出一些深深浅浅的紫来。太阳一会儿露出一角,一会儿又把整张脸藏起来,任凭你千呼万唤,总也不肯干干脆脆地从晨曦中跳脱出来,真像一位娇滴滴的新娘。 鸟儿们早就起床了,它们的例行朝会自然是练嗓子,接二连三地唱歌了。认真聆听,有的叽叽叽,有的啾啾啾,有的啫啫啫,有的啯啯啯,有的在催促农人“快栽苞谷”,有的则唱着“*贵阳”,似乎在讲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。 今年春天,那场期盼已久的大雨还未落下,未喝饱雨水的田地显得有些干渴。去年冬天早做准备的人家,稻田里积攒的雨水尽管并不充足,秧苗总算妥妥贴贴地栽种下去了。有些稻田就没有那么幸运了,靠近田埂的地方虽然犁过,田里却干裂得让人心碎,用我妈的话说,那田简直可以直接打地坝了。栽种不下去的秧苗只好继续养在地里,农人每天细心呵护,一面浇水,一面抬头往往天空,向老天爷恳求一场大雨,一面又长长地叹一口气,觉得实在委屈难过,便私底下小声地埋怨老天爷的残忍与偏心。有些人家等不及那雨水了,就想办法从附近的大洪河或是渔塘借水。田地距离水源太远借不到水的人家,便只好听天由命地悲叹。再过几日,就要立夏了。我妈说“立夏不下,犁耙高挂”,若是那时大雨还未落下来,今年的收成可就要成大问题了。于是,我也和老人们一样,不时抬头看天,向老天爷祈求一场大雨。 稻田插秧 在田地间玩耍的海鸿 缺水的地里,因为农人的浇灌,仍然绿意隆重。青翠的苞谷长得又高又壮。四季豆已经爬满篱杖,着急的已经开花,细小的豆荚在茂密的叶子中若隐若现。牛皮菜舒展着厚实的叶片,还未完全长高的辣椒苗上,细小的白花低垂着。白菜呢,顶着紧实的圆头或是尖头,长得蓬蓬勃勃的。茄子的枝干、叶柄与叶片,紫得颇有层次,在四周的绿意里,显得雍容又高贵。丝瓜、冬瓜、南瓜的篱架已经搭好了,就等它们从容不迫地攀上来,开花,结果,繁衍生息。南瓜秧也已经长得有些高了,再过些日子,它们就要在地上匍匐前进了。番茄秧与*瓜秧,也不急不徐地生长着。五月的地里,一切都刚刚好的样子。 我家门前,蔷薇花期已过,零落的枝头还能依稀看见不久前的繁盛与绮丽。桂花树下,一丛被浓荫遮覆的月季挣扎着穿越密林,在缝隙里开了好几朵粉色娇嫩的花,凑近一闻,竟有巧克力的奶香味。种了二十多年的朱顶红再一次热烈绽放,那高高擎着的喇叭状红色花朵朝向四方呐喊着,一场盛会似乎就要拉开序幕了。仙人掌新长出的叶片真柔嫩,那肉刺软嘟嘟的,让人忍不住要去轻轻触碰,活像逗弄一个好脾气的小动物。半枝莲鼓鼓囊囊的针叶绿得透亮,似乎再多一点就要撑破了。春节扦插的天竺葵长得意气风发,每一片叶子都写满了喜悦与抒情。去年种下的三角梅终于苏醒过来了。只是梦花的叶子竟有些枯萎,探明原因,才知是我妈太过溺爱浇多了水。不知名的肉肉们,也在这个时节积攒力气,用力生长着,仔细一瞧,花盆的泥土里竟然冒出了好几颗幼小的新芽。 妈妈种的朱顶红 萌哒哒的仙人掌 月季花呀 门前屋后的果树,各有各的姿态。柚子树上,新结的果子还没有小指头粗。李子树上,小小的青青的李子挤挤挨挨,逗引人对六月的到来充满期待。五月,最让人喜爱的自然是挂满果实的枇杷树了。枝头上,有些枇杷已经*了,踮起脚尖勉强能摘下一两颗半*半绿的,尝一尝,真酸呀。不甘心,又跳起来摘一两颗,还是酸。于是,干脆扛一根竹竿,借着竹竿伸长手臂去摘;或是扛一架梯子,站在梯子上摘来尝个够。树下扶梯子的人着急又兴奋地指挥着,“再高点”“再低点”“往左边一点”“往右边一点”,有枇杷落下来,嘻嘻哈哈的声音就挂满了整棵枇杷树。 在鱼鳞滩,五月与其他日子一样,都是平常又特别的。譬如今天,晨曦散去,那场久盼的大雨虽然没有落下来,一场意外的小雨却淅淅沥沥落了下来。我相信,只要有足够的耐心与信任,田地里的庄稼总会在喝饱雨水后,高高兴兴地卯足劲儿生长的。至于我们寻常的生活,也会按照自然的节令,从从容容地一天一天地过下去。 今天,在五月这个美好的日子里,我想说一些祝福的话语,给我自己,也给你。愿平安喜乐,愿健康富足,愿长长久久,愿一切都好呀! 年5月3日于鱼鳞滩家中 青青的李子 摘枇杷 调皮的妈妈在打枇杷 作者简介番茄,四川邻水人,文学人类学博士,重庆某高校教师,热爱花花草草,尤其喜欢种红苕,理想是成为一名博物学家。 编辑I番茄三 图片I番茄三 投稿邮箱:haihongfu .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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